《珍愛人生》(Precious: Based on the Novel Push by Sapphire)深描美國黑人底層社會的現實困境與社福制度的無能為力,電影以紀錄片般的寫實殘酷與幻想世界的繽紛美好,交織出女主角小珍(嘉柏莉西迪貝 Gabourey 'Gabby' Sidibe飾演)的悲歡喜樂及生命轉折,母親瑪莉(莫妮克 Mo'Nique飾演)與女兒兩人內心、肢體的衝突矛盾,好似光影如影隨形,瑪莉沒有說出的過去、小珍不確定的未來,激盪出百分百的爆發力。

 

在看電影的時候,我心中一直有一股疑團,為什麼把女兒取名為「Precious」的瑪莉,理應珍愛、疼惜女兒的母親,會這麼恨自己的親身骨肉?我想到一部我沒看過的日本電影,園子溫的《奇異人生馬戲團》(相關影評請看友人大作)。這兩部電影故事南轅北轍,但同樣都觸及到一個命題:女兒、母親與女人三種身份的糾葛。

 

於是我明白了,電影海報的無臉黑人女性,指得不只是16歲的珍,也是她的母親瑪莉。當母親與女人的身份糾結在一起,當所有愛恨情仇鑲嵌在黑人底層階級中,就成了一齣理也理不清的悲劇。

 

 

 

我們從珍的視角看到的嚮往,其實也是瑪莉經歷過的人生:想登上雜誌封面,成為萬眾矚目的大明星,想有個淡褐膚色的帥氣男友,想要上學取得大學學歷,想要給自己的小孩美滿人生,想要有一份工作養家活口,想要受人重視、被人期待,想要有人呵護、愛人與被愛。

 

也許是瑪莉比珍更倒楣,也許是沒有人即時拉她一把,也許是難以翻身的貧困生活,當最後一根稻草壓下,當自己所愛的男人強暴自己珍愛的女兒,瑪莉屈服了,她對生命無能為力,就把對人生的憤怒與不滿,轉嫁到理應珍愛的寶貝女兒上,成為了螢幕上憤世嫉俗、暴力相向的母親。

 

如此鑲嵌於黑人底層階級的愛恨情仇,社福制度當然無能為力了。 

 

 

 

社福制度是本片另一著墨之處,電影描繪黑人女性如何與社福機構打交道,黑人陽奉陰違騙取救濟金度日,社工定時考察憑印象打考績。電影沒有嚴厲批判或責備那一方,畢竟,他們只是做好「份內」之事,社工員盡心盡力幫助需要幫助的人,黑人欺瞞詐騙只是為了討一口飯吃,但是《珍愛人生》指出了一個結構性問題,善意的救濟無助於打破階級宿命,還可能鞏固了悲劇發生。

 

總有方法可以擺脫這麼悲慘的命運吧?有,就是教育。談到教育不免有些陳腔濫調,不過知識使人產生自覺,學歷提供了一座往上爬的階梯。既然如此,瑪莉為什麼反對珍上學?除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,我想,在靠救濟金度日,只求溫飽、對未來無所期待的人生,瑪莉只能專注在不擇手段拿到錢這件事,而上學對她而言,顯然是沒有幫助的。

 

飾演瑪莉的黑人女演員Mo'Nique,以出色演技詮釋人母的恨與愛,可以說,沒有她到位的表現,就襯托不出小珍的堅毅韌性,也就沒有最後關鍵的會談,這場會面峰迴路轉、後勁十足,她得到奧斯卡最佳女配角是實至名歸。

 

人都想要被愛。對小珍來說,母親恨得莫名,無盡的否定讓她痛不欲生,然而,也是為人母親的愛,讓她度過人生最難熬的日子,儘管現實烏雲蔽日,前途不見光明,在感到深沈無力之餘,我還是從小珍身上看到「不屈不撓」的真義。

 

4月9日全國上映(上映時間請點我)

 

P.S.我完全沒發現社工員是素顏的瑪利亞凱莉阿XD

 

★超級精彩預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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